一
我记得自己躺在床上,有人轻轻地吻了我。
我记得那是1976年,我和朋友们走在街上,参加纪念June4th十周年的游行。我们的队伍里有个极有威望的老先生,他留着长辫,在一根电线杆旁振臂高呼。
那其实是三十年代的北平城。笔直的黄土铺成的马路,四周是稀疏的瓦房。
后来我忘了自己去谁家上网。日本人来了。他们通过IP地址找到了我的藏身之处。我被逮捕了,但被告知在处决之前将有一场审讯,整个过程将被拍摄下来并对全世界直播。我稍稍舒了口气,心想也许还有转机。
来到审讯现场,早已有很多中国人、外国人,双手反绑着等候审讯。另外一些人则被安排到一旁用餐,我于是便和一个韩裔美国女孩聊起了她在东南亚旅行的经过。正谈的兴起,我发现刽子手已经开始准备处决第一批囚犯。离我最近的犯人是一个穿深色长袍的男人。他跪在地上,头上包着黑色塑料袋。我看着他,恐惧向电流一样穿过我的全身,我从未如此畏惧,如此脆弱。我想死亡是再也逃脱不了的。我不怕死亡,我怕的是临近死亡时,在寒意逼人的刀锋下等待,等待,直到浑身颤抖;我怕的是那一刀落下后我还没有死去,疼痛,疼痛,仿佛前世今生所有的痛苦都集中在那无法承受的瞬间。我真的非常非常的害怕。
他死了。黑色的球状物从他坚毅的脖颈上滚落。这男人的躯体竟然站了起来!他转过身,向身后的众人摊开双手,作了一个耶稣基督的手势。他在笑。
那么,也许下一个便是我。我愈发感到毛骨悚然。
我被吓醒了。室内的空气充满凉意。这还是我生平第一次被吓醒,兀自惊魂未定,良久。
二
再次睡去以后,我已经投靠了共党,在敌后根据地享受相对太平的日子。这天,来了一个人,据说他是前一个故事里那个死去的“我”的男友,他被当作烈士遗属对待。
我们所有人都住在沿堤坝而建的一排长长的木屋里。我和姥姥住在一起。那天有人发现下面的江水越涨越多,就快涌上来了,领导们于是决定以最快的速度转移。
我飞奔回屋收拾行李,到底带什么好不带什么好呢?我想的头都疼了。姥姥不明所以,一点也不着急。我只好抓起她摊在床上的衣服就往箱子里塞,根本顾不得挑三拣四,然后跑过长长的走廊,气喘吁吁地让人们等等我腿脚不便的姥姥。
姥姥来了,我们正要和另外几个年轻人一起乘一辆“红旗”轿车离开,我发现自己忘记带饰物了,连一只耳环也没有带。我本没有打算回去取,谁想同车的一个女孩心地非常好,竟然同意等我去拿。我喜出望外,拔腿就跑。到了木屋的一头我定睛一看:不对啊,怎么我们一走就来了好多盛装打扮的男男女女?他们这不是要开party吗?
我心说:好啊,原来你把我们骗走,目的是把场地租给别人赚钱!士可忍孰不可忍啊,我跳上舞台抢过话筒便是一通骂。只可惜没人理我。这时,我低头看见前面丰盛的自助餐,便赶忙向远处等我的人示意,让他们过来蹭吃的,可谁知还是没人理我!
于是我就这么悻悻地,醒了。
早上出门,一阵冷风吹来,秋雨绵绵。
2 則留言:
他在笑。
用肩膀笑的吗?
他其实是像戒灵那样的,脸的地方变成了一个黑洞。我也不知道他怎么笑的,就是觉得他在笑。。。
可能是有笑声?
BTW,我陪我妈又看了一遍ROTK,又差点看哭了。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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